面对这颗重磅炸弹，叶清泉斟酌一番，最终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：
“真的很抱歉，张哥。”
“可以给我个理由吗？”
从张赫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，语气也依旧平淡如常。
叶清泉老老实实地解释道：
“说实话，张哥您开出的条件足够有吸引力了，只不过……”
他稍稍停顿，整理好语言：
“关键在于我和您之间的地位差距实在是太大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张赫然皱了皱眉头，似乎是没有明白这句话的含义。
“对于您来说，提出签下我可能是出于一时的爱才心切，是出于一份好意。但对于我来说，这就是一次‘施舍’，我应该感恩戴德接受下的施舍，因为我们两人之间的地位相差巨大。而一旦我接受了您的好意，那么我们之间的地位差距就永远无法改变了……
“不论我在未来做出了何种成绩，达到了什么样的高度，我们两人之间永远都是‘施舍者’和‘被施舍者’的关系。万一出现分歧，如果我没能接受您的提议，那么我就是‘忘恩负义’，这是连我自己都无法认同的……
“我对我自己的未来有着一定的规划，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妥协的，尤其是在音乐上。而您对我的‘施舍’又让我很难去违抗您的意愿，一旦我们之间出现分歧，这就会让我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叶清泉笑了笑，半开玩笑地说道：
“况且，我也有着我的野望，恐怕很多时候都是难以妥协的，而我又不想背负上‘忘恩负义’的骂名。”
张赫然逐渐了然，点了点头：
“你想要自由。”
“是。”
叶清泉补充道：
“说白了，如果我们之间的地位差距没有这么巨大——如果我是已经出道、小有名气的年轻歌手，那么我应该就会接受您的提议。在这种情况下，我们之间就只有利害关系，而不存在人情因素。您签下我，是看重我的潜力，给我资源，相当于投资，而我也能给您带来实际收益。平等交易，你情我愿。一旦出现分歧，大不了就是分道扬镳，我也谈不上‘忘恩负义’……
“但很可惜，现在的我‘一无所有’，受不起您的这份大礼。”
包厢里陷入了沉默。
长久之后，张赫然哈哈一笑，豪气道：
“行！既然你有着自己的野心，那么我也不再多说什么。就让我拭目以待，看看你到底能在这个行业里爬到什么样的高度！”
叶清泉这才松了一口气，知道这一茬算是暂时过去了。
面对像张赫然这样的“老炮儿”，坦然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。
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音乐，张赫然再次出了一道难题：
“对了，你这两首歌我是真的很喜欢，我想把它们都买下来，你看怎么样？”
叶清泉不卑不亢地说道：
“我的歌，只送不卖！如果张哥真想要，我送您一首，专门为您而写的歌。”
张赫然有些意外，却也点头同意：
“那就说好了，如果有机会，我联系你，你帮我写首歌。”
“包您满意！”
……
当叶清泉走出包厢，这才感觉到如释重负，他没有继续停留，沿着来时的路返回。
包厢内，张赫然来回踱步，眼中偶有精光闪过。
过了一会儿，他掏出手机，拨通了经纪人的号码：
“喂，小陶，以后要是在行业里碰上一个叫‘叶清泉’的年轻人，能帮上忙的地方就多帮他一把……是不是我签的新人？不是……但我很看好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