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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 散去束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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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无论前世还是今生,莫秋风都不会否认自己有妹控情节。在他看来,妹妹是上天对他的恩赐,他会用最真切的宠爱来呵护她,保护她。
  
      这一点,在莫秋风重生后更是热切。
  
      他很清楚,在他重生后,小秋柔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。
  
      在重生最初的那段时间里,他有过惶惶的心理,午夜梦回时候偶尔会被自己惊醒,沉浸在庄周晓梦的幻觉中。那时,身边总会有小秋柔稚嫩的声音陪伴。
  
      谁都不知道,当他的心在徘徊时,妹妹的话语对他来说具有什么意义。
  
      他就像徘徊在冥界的幽灵,不知前进还是后退。而妹妹的声音,好似光芒一般将他带回世界,让他明白自己的定位,让他逐渐融入这个世界。
  
      他渐渐明白,重生后,她将是他的心,他的肝,他生命的二分之三。
  
      重生之后,除了宠溺小秋柔,他想不到自己还会对她做什么。对小秋柔,他舍不得打,舍不得骂,舍不得她受任何委屈。
  
      与其说是哥哥,他更像一个将幼崽护在羽翼下的老鹰,环顾四周杜绝任何有可能对幼崽造成危险的事物。
  
      所以,重生后他很少离开小秋柔,他对她百依百顺,捧在手心怕滑了,含在心中怕化了。他容不得她流泪,容不得她难过,容不得她受任何委屈。
  
      然而,那个小巧的蓝色mp3却在不经意间勾起他的一段回忆,那一段他引以为悔的回忆。
  
      他亲手打了妹妹一巴掌,打了自己想要付出所有来疼爱的妹妹一巴掌。
  
      若是在前世,他兴许还能忍住这段回忆,但重生后他对小秋柔的宠爱成几何倍叠加,这时候再想起那段回忆,那一巴掌,好似直接拍在自己心中一般。他忍不住询问自己,当初的他,到底是以什么心态挥出的手?
  
      这个问题就像一个魔障的声音一般在他耳机回响,重复、再重复,使得他几曾忘却身处何地,身边有谁。
  
      直到莫秋柔的声音穿过那魔障的询问,如同拨开黑雾的一米阳光,直入他心间。就像,就像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那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回响。
  
      “哥哥。”
  
      他知道,这一声,这一词将是他心中最柔软的所在,永不会变。若是轮回时能够拒绝孟婆汤,他会将这心底的柔软带到生生世世。
  
      而这一生,他将倾尽所有,只愿让小秋柔健康无忧。
  
      “嗯,怎么了?”
  
      醒转过来后,莫秋风瞬息便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事,也感受到父母妹妹的忧虑。眸子微微一动,旋即装作疑惑地问道:“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?”
  
      为了配合自己的说法,莫秋风还用袖子抹了抹脸蛋,“我的脸上有花吗?”
  
      那副模样,好似刚才那失神落魄的情况不曾出现一般。莫秋柔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哥哥,听到莫秋风的话语后嘟哝了两声后便回复正常,拿着蓝色mp3把玩。
  
      但莫守毅和叶淑琳夫妇不是莫秋柔,他们能感受到莫秋风刚才的变化,那是切切发生过的,无法被掩饰过去的。
  
      叶淑琳和莫守毅对视一眼,默契地点了点头,莫守毅拉着小秋柔在一边讲解怎么使用mp3,而叶淑琳则拉着莫秋风的手,凝重地看着后者,“小风,告诉妈妈,你刚才怎么了?”
  
      她一直相信自己的儿子很优秀,从这几年来的表现就可以看出,他的儿子确实出众,智慧远超同龄人。但,为人母的直觉,她也感受到莫秋风那不符合年龄的成熟。那种感觉,就好像自己的八岁儿子,好像一个二十八岁的成人一般。
  
      当然,她一般都将这个想法当做自己太过敏感的原因。毕竟,他是她十月怀胎所生,又一把屎一把尿养大,她岂会分不清自己的儿子。
  
      但,为儿子太过早熟的担忧确实一直存在的。每当看到其他家的孩子窝在一起打闹,而自己儿子习惯性在房间里面看书的时候,叶淑琳都希望莫秋风能够活泼一点,可是也不好开口。
  
      而这种忧虑,一直沉淀到现在。直到刚才,当儿子那面无血色、眸中无神的样子落入眼帘,她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担忧。
  
      “妈妈,我没事的,不用担心。”
  
      莫秋风能感受到母亲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心和几丝不明显的害怕,心中有涩涩的感动流淌,脸上却是莫不作色的回答,似乎真的没有什么要紧事一般。
  
      “怎么会没事的。”
  
      叶淑琳顿了顿,摸着莫秋风尚未完全褪去婴儿肥的脸颊,为人母的慈爱尽显无疑,“你刚才都那样了,我能不担心吗?”
  
      “妈妈。”
  
      莫秋风道了一句,顿了顿开口说道:“我真的没事,刚才只是走神了。”
  
      “走神?”
  
      叶淑琳显然不信,“走神哪有你这样子的,你别骗妈妈,刚才是不是想到什么害怕的事情了,跟妈妈说说,妈妈帮你解决。”
  
      “妈妈,真的是走神,不信你看。”
  
      莫秋风说完便顿住,而后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动,双眸中的神采在慢慢消失,渐渐被空洞取代。前额处,有细汗开始冒出,脸上的血色似乎也褪去一些。
  
      这幅模样,虽不似刚才那般失神,却也有几分相似。
  
      对此,叶淑琳惊讶地看着莫秋风的‘变脸’,虽然相信了几分,但心中总觉得刚才莫秋风的样子还是有点古怪,那失神落魄的样子太过真实。
  
      可是,莫秋风已然给她做了示范,她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  
      再看自己的儿子,前额处的细汗逐渐增多,脸色更加苍白,显然是在强忍了,心中一软,怜惜地说道:“好了好了,妈妈相信你了,赶紧变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