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惨不忍睹啊。”
40分钟很快便过去了。
古桥文乃战战兢兢地将试卷递给路遥，路遥扫了一眼，便是这般说道。
古桥文乃听罢，像是被抽空力气一般倒在课桌上，留着面条泪说道：“唔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！一看到数学式脑子就一片空白，彻底不转了……我实在太没用、太丢脸了！求别看我！”
路遥是真的没看她。
他在看着试卷。
这套试卷是他出的，从最基本的识数、四则运算到入门等级的数学工具运用、函数、解析几何等，把小学到高中的所有知识点都以作为题目最经典的形式出现，主要是看古桥文乃对知识点掌握到了什么程度。
他也不是第一次辅导别人了，有经验的。不过说到底自己也并非是专业的教师，所能够做的只是分享一些学习经验罢了，这一点需要提醒她一下。因为路遥发觉，自从自己愿意帮助她之后，古桥文乃就莫名的有些盲目自信起来。
路遥说道：“在那里自责之前，还是做好下一步学习的准备吧。古桥，在此之前我要告诉你，我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将你的理科成绩提上来。”
“诶？”
“所以不要过度的依赖我，我所能够做的，只是将我的学习经验分享给你，之后你能够走到哪一步，那是你自己的事了。”
“哦、哦。”不由得，古桥文乃心慌了起来。
她像是自我安慰一般，说道：“不过路君的理科好到不比理珠同学差多少，而且也很有经验的样子，应该没问题的吧！”
“关键还是看自己……那个理珠是谁？”
“诶？路君你不知道吗？”
“不知道，没太大兴趣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古桥文乃突然想起来，一开始好像路遥也不认识她的样子，如果不是她主动搭话，恐怕现在还是陌生人吧，绪方理珠不是同班的人，路遥能够知道她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，古桥文乃向路遥科普说道：“说起理珠，她可是在秀知院里被公认为最有理科天赋的人哦。”
“是吗？”路遥稍微有些兴趣了，“然后呢？”
古桥文乃说道：“不过理珠同学好像有和我一样的想法呢。”
“也就是说，想读文科的大学，对吧？”
“嗯。”
“秀知院出了两个你们这样子的人，校长不知道是要开心，还是沮丧呢。”
“啊哈哈……”
古桥文乃干巴巴的笑了一阵。
她所展现的文科天赋，以及她口中的理珠所展现的理科天赋，那是哪怕超级偏科，也是会有大把名牌学府愿意录取她们的。
只要古桥文乃和理珠愿意，东京大学、京都大学、一桥大学、名古屋大学等这些指定国立大学也都非常乐意保送，而且还是那种奖学金全拿的。
大学只会对普通人高冷，像是这种很多可能性成为知名校友的，那就高冷不起来了。
因为这意味着更高的名气、更高的社会地位以及更多的资金、捐助。
路遥一边同古桥文乃聊着，一边进行阅卷，一心多用，对他而言如呼吸般简单。
看完之后，心里便有个数了。
路遥看向古桥文乃，说道：“哪怕是最基础的数学工具，你都没有掌握好。”
古桥文乃低下了头，“对不起。”
“没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，总而言之从头开始吧。”
路遥其实还是有能够把古桥文乃教好的信心的。
“是……”古桥文乃看起来没啥底气。
她想要进入理科大学的理科专业，并不是突发奇想。
而是在很早以前便拥有。
进入高中之后，她也确实的同老师说过自己的想法，但是先后换了好几任指导老师，最后给出的都是没有必要去硬学，还是坚持自己有天赋的文科比较好。
虽然并未动摇古桥文乃的坚持，但还是有被打击到。
路遥感知到了古桥文乃的情绪，平静地说道：“学习如逆水行舟，不进则退，没有勇争上流的信念，哪怕教导者再优秀，也是无济于事。既然你有为梦想拼搏的想法，那么我会帮你，只是别在半路放弃了。”
“是的！我会努力的！”古桥文乃鼓起劲来。
‘首先，先找出，为什么古桥没办法把数学学进去的原因吧。’
无论如何，研究生以下，甚至包括研究生的课程，都是基础。
对于数学而言更是如此。
说到底，也都是前人栽树、后人乘凉，所学习的都是古往今来的数学家们苦心研究出来的成果，也就是这盘菜已经被做好了，后来人只是将之吃下去，消化掉而已。大学的数学是基础，高中的数学更是，甚至称之为入门都没关系。
也就是说，所做的是‘记忆’与‘理解’，而是‘探索’与‘研究’。
真正看天赋的是后者。
前者所需要做的是努力。
当然，并不否认有一些内容晦涩、难懂，需要相当的毅力、热情与天赋才能够学会，但至少在高中阶段，肯努力还是能够掌握住这些基础知识的。
古桥文乃有些期待的看着路遥。
路遥说道：“古桥，你在学习的过程中，觉得对于你而言，数学什么地方最难？”
古桥文乃想也没有多想的回答：“什么都难！”
典型的学渣式回答。
毫无目的的学，最终没有任何收获和感悟，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没办法学进去，最后只归咎到‘我不是学习的料’这种自我安慰的理由。
路遥的眼神让古桥文乃有些无地自容。
她自觉自己对待数学一直很认真，但是说出了刚刚的话之后，路遥向她投来的眼神，莫名的就让她感到有些羞耻。
路遥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还有点时间，我们就来实操一下吧。”
从实践中发现问题。
古桥文乃点了点头，然后手忙脚乱的抽出数学书。
但是动作却被路遥压住了。
古桥文乃不明所以地抬起头，路遥说道：“是什么让你这么膨胀，居然觉得自己可以从高中的教科书开始学？”
“抱、抱歉。”
古桥文乃讪讪地收回去。
路遥说道：“稍微的向桐须老师打听过，你在数学上可谓是惨不忍睹，我设想过到底菜到什么地步，并且做了些准备，现在心里面有点答案了。”
路遥一边说，一边从抽屉里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。
“给我从小学开始重新修炼吧。”
古桥文乃咽了咽口水，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。
路遥将小册子放在书桌上，倒也没有直接开始，而是向古桥文乃问道：“在这之前，我们先来做一个问答游戏吧。”
“问答……游戏？”
“对，我问一句，如果你知道，你就直接说答案，如果不知道，那你就说我不知道。”
“好！”
“第一个问题，‘整数’是什么？”
“这个、那个……啊！是完整的数字，对吧？”
路遥无言的看着她，把古桥文乃看的心慌慌的，她小心翼翼地说道：“难道，不对吗？”
“不，算你对。”
“呼……”她松了口气，有了些信心，说道：“那继续吧？”
“不用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已经得到结果了，古桥，你其实并不知道整数是什么意思，对吧？只是通过这个字面意思，进行推测，也就是组词法。”
“是的……”
“这应该就是你学习理科的难点。”路遥若有所思地说道，“先来尝试一下改变学习的思维吧。”
“改变？”
“人总是怠惰的，相比于不熟悉的并且需要刻意去做的事情，还是倾向于自己熟悉的且能够顺其自然的进行使用的事情，因为未知就意味着无法掌控，思考也不例外。”路遥说道，“你将自己在文科的天赋上发挥到理科，却没有经过调整，陷入误区很正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