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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3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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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徐管家脸色大变,别人或许还没反应过来,但他马上就知道唐泛打的是什么主意了。
  
      所谓丹书铁券,除谋反大逆,一切死刑皆可免之。但问题也就是出在这个“谋反大逆”上,若被扣上谋逆罪名,自然连丹书铁券也保不了。
  
      “唐泛,别忘了,这吉安地界可不是你一手遮天说了算!”一怒之下,徐管家竟然直呼其名。
  
      唐泛反问:“徐遂与沈思为了陷害林珍,一手谋划科举作弊案,如今案发,你等拒捕不说,还威胁朝廷命官,打算武力对抗官府,不是要谋逆又是什么?沈学台已经招供,当日他担心那五名评卷官走漏消息,故而求助于徐彬,徐彬告诉他勿须烦恼,结果转头那五人就死了,你徐家又作何解释?那五人身上的伤口,与当日刺杀本官的武器如出一辙,徐家若非与逆贼有所勾结,又怎会豢养如此厉害的杀手刺客,本官怀疑,那些刺客与白莲妖徒有所关联!”
  
      徐管家怒道:“你,你这是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!”
  
      唐泛道:“是不是欲加之罪,得搜了才知道,给我搜!”
  
      陆灵溪一马当先,带着官差们冲上前,徐宅家丁乌合之众,见到官差来势汹汹,如何还敢顽抗,手下就软了几分,人一下子被冲散开来,陆灵溪等人便已冲了进去。
  
      徐管家的脸色极为难看,看着唐泛的眼神简直恨之入骨。
  
      唐泛双手拢袖,微微垂着头,不为所动。
  
      在陆灵溪和席鸣等人的带头搜捕下,徐宅被翻了个底朝天,连妇人住的内宅也没有放过,结果却什么也没发现。
  
      半晌之后,陆灵溪他们带着人从后院出来,双手空空,对着唐泛微微摇头。
  
      徐管家冷笑:“好啊,好得很啊!你不是说徐家有逆徒么,怎么倒是什么都没搜出来!”
  
      唐泛看了他一眼:“你家大少爷呢?”
  
      徐管家:“你搜也搜了,有没有发现,你不是比我清楚么!”
  
      唐泛挑眉:“看来你们早已将徐遂送走了?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尽早将他送回来,谋划科举舞弊,这罪名不小,负罪潜逃,罪加一等。”
  
      徐管家漠然看他,不发一言。
  
      范知府等人都有些惴惴不安,他们一开始便不愿意过来,如今眼看唐泛吃瘪,毫无所获,原先的幸灾乐祸,如今已经变成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连累。
  
      谭千户便低声道:“大人,事已至此,不如先回去再从长计议,留在这里也……”
  
      在旁人看来,唐泛今晚的确是有些莽撞了,原本气势汹汹地过来,还无视徐家拿出丹书铁券,硬给人家扣上勾结白莲教的罪名,执意要搜其宅第,结果到头来却什么发现也没有,颜面尽失,贻笑大方。
  
      当着唐泛的面,范知府和谭千户他们不敢说什么,私底下却还是忍不住腹诽,都说这位唐御史断案如神,难道以往便是靠这么粗暴查案得来的名声?
  
      唐泛似乎也正等着这么一个台阶下,闻言便点点头:“也罢,今日就暂且放过你们一遭,希望你们知错能改,尽早将徐遂交出来,也免得吃苦头。”
  
      听见他的话,徐管家只是冷笑:“唐泛,你等着,等我们老爷回来,定要将这奇耻大辱连本带利讨回来!”
  
      唐泛只作未闻,带着范知府等人就走了。
  
      出了徐家大门,范知府忍不住道:“大人,徐彬肯定是上京城求援去了,恕下官直言,就算徐遂与舞弊案有关,也只是徐遂一个人的事情,实无必要牵扯上整个徐家!”
  
      他说得很委婉,但实际上就是在指责唐泛过于冲动鲁莽,只听信了沈坤修一面之词,就跑来找徐家的麻烦,结果现在麻烦没找到,反而沾了一身腥。
  
      沈坤修闻言就哂笑一声:“徐遂乃徐家长子,若无徐彬撑腰,他安敢嚣张?单凭徐遂一人,更不可能杀得了那五个评卷官,此事若说没有徐彬插手,谁会相信?”
  
      他心中其实恨极了徐遂怂恿沈思犯下这等大事,只是之前,儿子没有暴露的时候,他自然要千方百计为其遮掩,现在沈思已经被牵出来了,如果徐遂却安然无事,沈坤修是无论如何也不甘心的。
  
      所以他现在千方百计都要将徐遂给拖下水。
  
      唐泛仿佛没有看见众人各异的心思,反倒还很厚道地安慰范知府:“你不要过于担心,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,我力主查案,有责任自然也是由我来担,不会连累你们的。”
  
      范知府干笑一声:“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,下官岂是这等贪生怕死的小人!”
  
      唐泛对沈坤修道:“如今案情未明,在朝廷有所发落之前,还请沈学台与令公子迁到我住的那间官驿里,也好就近照应。韩津,你与沈学台回去一趟,务必保证沈大人父子安全。”
  
      就近照应,其实就是就近监视。
  
      沈坤修如今倒是出奇地好说话,他想必也早有所料,闻言唔了一声,转身便跟着韩津离开了。
  
      沈坤修走后,唐泛对其他人道:“案子现在还有许多不清不楚的地方,但毫无疑问,徐家在其中肯定起了关键作用,沈学台幡然悔悟,回头是岸,这固然很好,徐家富甲一方,若真与白莲教有勾结,这桩就是足以引起朝廷重视的大案了,到时候不单沈思可以从轻发落,尔等也能相应得到嘉许拔擢。”
  
      言下之意,院试舞弊案只是一个小案子,跟乡试、会试舞弊没法比,就算沈坤修认罪,沈思伏法,结果不过也就是那样,若能办成大案,大家才是有大功劳的。
  
      范知府等人心下好笑,你连徐家都搞不定,还要整成什么大案?
  
      经过方才那件事,大家对今晚跟着唐泛过来都有些后悔,已经开始在想下次唐泛再想跟徐家过不去的时候,自己要用什么借口来推脱拒绝了。
  
      面对众人心不在焉的反应,唐泛也不在意,又嘱咐了几句,便让他们各自带着人马散去。
  
      回到官驿之后,唐泛便道:“大家今夜都乏了,早些歇息罢。”
  
      席鸣是汪直派来协助唐泛的,他不常开口不代表他不会思考,此时便忍不住道:“大人,徐家与白莲教勾结的事情,并无证据,那五名评卷官的死,也仅仅是沈坤修一面之词,单凭沈氏父子指证,是难以将徐家定罪的。”
  
      他本以为唐泛听了自己的话会不高兴,谁知唐泛却点点头:“不错,徐家或许与评卷官的死有关,却未必就是跟白莲教勾结的主谋。”
  
      席鸣略略一呆,那既然如此,你方才给徐家乱扣罪名,不是授人把柄么,今晚过去这么一通闹,到底又是为了什么?
  
      陆灵溪道:“以我拙见,唐大哥这是想要借徐家来转移旁人的注意力?”
  
      唐泛笑了一下,没有否认:“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想过将白莲教与科举案联系起来,它们也暂且可以看作两个**,又互有关联的案子。起因便是徐遂与沈思二人想要捉弄陷害林珍作弊,害得林珍身败名裂,这一点沈坤修也承认了,你们都没有异议罢?”
  
      众人都点点头。
  
      他以食指在茶杯里沾了水,然后在红檀木桌面上划出一条线,在线的中间又划出一条分叉线:“徐遂和沈思仅仅是想让林珍身败名裂,再也不能参加科举而已,根本没有必要杀人,所以从林珍的死开始,就可以分出另外一桩案子。”
  
      陆灵溪若有所思:“林逢元一口咬定林珍是被沈坤修逼迫自杀,言之凿凿,令人生疑,而我们也亲眼瞧见林珍的尸身了,他并非自杀,实乃他杀,这一切,林逢元显然是知情的。”
  
      唐泛颔首:“不错,他不仅知情,还刻意在言行举止中泄露出来,令我们注意上那幅画。”
  
      乔氏托腮坐在桌子旁边,好奇问道:“你们总说到那幅画,那到底是一幅怎么样的画?”
  
      陆灵溪看了唐泛一眼,见他没反对,就道:“一幅山水画,有山,有水,有树,有人,有舟。上面还有题诗。”
  
      乔氏蹙眉:“这样的画不是很常见么,为何会有问题?”
  
      唐泛道:“那画上的两句诗,远树两行山倒影,轻舟一叶水平流,合起来正好是一个字。”
  
      在那之前,大家都没往这个方向想过,总以为是画上藏着什么秘密,甚至还觉得说不定画上那个背影就是凶手。
  
      陆灵溪一听,当即就学着唐泛的样子,以指沾水,在桌面上划了起来。
  
      “山倒影,应为彐字,树……树是寓意木?还是丰?”
  
      唐泛道:“丰,一丰一行,二丰两行,轻舟为乚,轻舟一叶行于江面,必有水溅出。”
  
      也不需要唐泛将谜底揭开了,此时便连乔氏都反应过来:“是个慧字?”
  
      陆灵溪一激灵:“他想说的是方慧学?!”
  
      唐泛道:“从林家找出来的那些银锭来看,林逢元与对方早有勾结,假设林珍的死,和林家老二的失踪,都与此有关,那么上回我们去的时候,林逢元正是通过这一种方式,来暗示我们。只可惜当时我们未能察觉,事后林逢元就被杀死,连带那幅画也不知所踪,正是对方想要灭口的缘故。”
  
      陆灵溪也道:“我想起来了,我们跟林逢元说话的时候,他那个长随亦是在场的!”
  
      顿了顿,他又皱起眉头:“但我不大明白,这件事从头到尾,好像跟方慧学都没什么关系,杀评卷官和刺杀你的都是同一拨人,反倒是徐家的嫌疑更大一些。”
  
      对上他满是疑问的表情,唐泛失笑:“你别看我,我又不是神仙,我和你一样还有许多问题弄不明白的。”
  
      乔氏笑嘻嘻道:“依我看,表哥已经很厉害啦,能够凭借一个字谜就推断出这么多的事情来,我可做不到!”
  
      陆灵溪:“……”
  
      自己想说的话被抢了,任谁都会有点郁闷的。
  
      唐泛却摇摇头:“我要是真厉害,早在林逢元表现出异常的时候,我就应该发现了,结果现在林逢元也死了,又惹上徐家,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等着我呢。”
  
      他站起身:“时辰不早了,大家先歇息罢,有什么话明早再说也不迟。”
  
      乔氏不着痕迹地瞟了自家婢女一眼,撅起嘴娇嗔道:“表哥,一别那么多年,你总忙着正事,我们都还未曾说过什么体己话呢!”
  
      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,将乔氏几乎贴上唐泛的身体隔开来。
  
      声音来自于一直默不吭声的小州:“姑娘请自重。”
  
      乔氏娇羞跺脚:“我与表哥有婚约在身,要你来多什么嘴!”
  
      小州面无表情:“男女授受不亲。”
  
      乔氏冷笑一声:“小州,你是不是觉着你一定会被表哥纳入房中,所以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?想得美,我与表哥一日未成亲,你就一日别想亲近表哥!”
  
      这,这唱的是哪一出?
  
      众人目瞪口呆地瞧着这一幕。
  
      都还没正式成亲呢,主子和婢女就闹起内讧了?
  
      啧啧,大人果真艳、福不浅啊!
  
      可这哪里是艳福,唐泛看着对方作戏,心里都有些麻木了,只能扶额道:“表妹你也去歇着罢,我乏了。”
  
      乔氏也不敢玩得太过分,闻言暗暗地吐舌头,巧笑倩兮:“那好罢,表哥,我明儿亲自下厨,给你做几道好菜,好不好?”
  
      “好好好!”唐泛应和,又对小州道:“小州,你与我回房,我有些话要问你。”
  
      小州:“是。”
  
      唐泛转身便朝自己房间走去,小州紧随其后,乔氏一副满不情愿又不敢阻拦的模样,恶狠狠地瞪着小州的背影,最后哼了一声,愤愤走人。
  
      陆灵溪则站在原地,望着那婢女好似比唐泛还要高大几分的背影,表情有些怔怔,心里备受打击。